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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:墨淵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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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華正與白淺嬉笑著,眼角瞥見東華進來了,慌忙正襟危坐擺出天君的架子,又瞧見東華身後的錦瑟,皺眉低聲道:“誰許你起了?”

錦瑟很幹脆的回道:“東華。”

夜華望了眼此時笑臉盈盈的東華,默不作聲。白淺此時便流露出賢妻良母的氣質,沖錦瑟招手道:“過來過來,讓娘親瞧瞧,跪壞了沒有。”

錦瑟黑著臉上前挨著白淺坐下,心想著方才責罰她去洗悟宮外跪著的,不就是她親愛的娘親麽。不過現在,咳咳,東華與滾滾都無庸置疑的將目光投向了夜華。尤其是滾滾,兩眼惡狠狠的盯著夜華,小手還握著拳頭。

夜華白了白淺一眼,無奈是自家夫人,只能轉而沖東華問道:“帝君因何事前來?”東華笑了笑,沖正在被白淺愛撫的錦瑟道:“帶滾滾去你殿中,額,吃點心。”東華本想讓錦瑟將滾滾帶去玩兒,又怕寶貝兒子不答應,故改口讓她帶滾滾去吃東西。

滾滾不負眾望的閃著兩眼,流著哈喇子,拉著尚未回過神的錦瑟殺向紫辰殿。

“有何要事,還得避著錦瑟?”夜華不由的緊張了起來。

東華從容的整理了整理衣袖,又從容的開口道:“鳳九進近來又有了身孕。”夜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。

白淺暗自想著,它們九尾狐的生殖力何時如此強了?她二嫂便罷了,好歹鳳九也快十萬歲了,可滾滾這才幾歲呀!

“那,帝君此次前來是想……”夜華緩了許久,終是撐了下來。

“鳳九的意思是想問折顏再要些吃了不會懷孕的桃子,可那折顏,咳咳,前些日子要桃要的略頻繁了些,折顏怕是不太,不太情願……”白淺饒有興趣的聽完東華這番話,不禁感嘆道:“若不是折顏的那些許桃子,怕是滾滾還得多出不少哥哥姐姐吧?”

東華少有讓人占便宜的時候,此刻也並非無言以對,只是東華想著,白淺與折顏向來交好,這要桃之事,少不得她幫忙,故默默的握了握拳頭,不言一語。

夜華在一旁耗不下去了,故沖白淺道:“明日你去趟十裏桃林,替帝君向折顏討要些桃子吧。”白淺伸了伸懶腰答道:“錦瑟向來同折顏親近,不防便讓她去吧。順便也讓她去下界歷練一番,終日將她困在九重天上並非長久之計。”其實白淺心裏跟明鏡似的,錦瑟時常偷溜出九重天,夜華忙於朝政沒有察覺,而白淺則是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。

“嗯。”夜華皺眉思慮了一番,略顯牽強的應了一聲。

紫辰殿內,滾滾左手抓著桃花酥,右手又去拿核桃酥,吃的正歡,而錦瑟則雙手托著下巴,很是郁悶的盯著滾滾。東華會和父君說些什麽呢?錦瑟巴巴的想著。

“姨娘,我渴了。”滾滾咳嗽了幾聲,脆脆的說道。

錦瑟白了他一眼,轉過臉沖青鸞吩咐道:“為小殿下拿些瓊漿玉露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姨娘,我又快要有小弟弟了。”滾滾吃飽喝足後突然來了這麽一句。

“噗……”錦瑟擦了擦嘴角,想著近來青丘的香火很是旺盛。

錦瑟不由的又想起一莊往事。錦瑟之前一直很是疑惑,東華於鳳九成婚數萬年為何滾滾不過兩百歲。鳳九的說辭是東華忙於政事,一時不想要孩子,錦瑟深以為是,後來才從司命出聞得事情的真相是,東華與鳳九婚後想過二人世界,向折顏討要了一堆吃了不會懷孕的桃子,長此以往的,折顏惱了,便給了東華些許普通的桃子,之後,之後便有了滾滾。故此,滾滾的滿月酒,東華也未請折顏前來。

“什麽?讓我去找折顏要桃子?”錦瑟白了白眼,思忖了一番,覺著難得光明正大的去下界一番,且司命的命格蒲還在她這兒,故頗為豪爽的答道:“錦瑟遵命!”話必,直奔十裏桃林而去。

踩著祥雲的錦瑟望見山谷中席地而睡的滄夷,覺著這個神君愜意的很,尋了處桃紅柳綠的地方倒頭便睡,額,怎麽還有位婀娜多姿,悠然撫琴的美人?嘖嘖,錦瑟駕著祥雲靠近滄夷,只見夢中的滄夷眉頭緊鎖,似是做了什麽噩夢。

有了上回的前車之鑒,錦瑟沖那女子擺擺手道:“姑娘還是去別處撫琴吧,擾了神君休息多不好呀。”

琴音驟停,女妖頗為惱火的瞪了眼眼前的不速之客,另一邊昏睡的滄夷也緩緩睜開了眼。

“呀,把你吵醒啦!”錦瑟很是羞愧的喊道。

滄夷盯了眼前的少女許久,隨即想起了什麽,沖錦瑟喊道:“快走!”袖間揮起一陣掌直逼錦瑟……

“啊?”錦瑟來不及反應,便被滄夷的掌風卷了起來,眼見著快要離去了,卻被一道厚厚的屏障攔了下來。

“哼,想走?沒那麽容易!”錦瑟從地上爬起來,理了理衣服,很是不解的望著滄夷……

“你來作什麽?”滄夷很是惱火的沖錦瑟嚷道。

“我,以為神君在休息,故,故……”錦瑟說著說著,連聲都沒了,若是至此還未回過神來,她當真是糊塗了。

“呵,原本我只想對付滄夷一人,不料你自個兒闖了進來,那就不要怪我了。”女妖嗲聲嗲氣的說道,又重新彈起了琴。

錦瑟咽了咽口水,小聲問道:“神君可有贏的把握?”

滄夷神情略顯凝重的答道:“此妖修為不高,可她手中的那把清夢琴能制造夢境使人身陷其中,而在夢中,受困的人將法力全無。看來,我們今日當真要羽化於此了。”

“清夢琴?”錦瑟激動的嗷了一嗓子,滄夷皺眉瞪了她一眼。錦瑟不理會他,甚是自豪的祭出了她的梵音笛·。

“梵音笛?!”滄夷也很不淡定的嗷了一嗓子。·梵音笛乃四海八荒第二大神器,亦是清夢琴的克星,可,可,這琴不是該在墨淵上神處麽?

“梵音笛怎會在你這?”

“哦,是墨淵給的。”錦瑟一邊很是自豪的打量著手中的笛子,一面漫不經心的答道。擡頭望了疑惑的滄夷,繼續解釋道“我幼時受過重傷,娘親帶我去探望墨淵,其實就是想從他那誆些寶貝給我護身,墨淵見我如此也不含糊,擺出了一屋子的神器供我挑選,只是那些大多是些刀槍劍戟的,我不大喜歡,大約是抹不下臉面吧,墨淵留我住了幾日,說是他宮內的東西任我挑。後來我在墨淵的寢殿見著了這個,覺得很是歡喜,遂向墨淵討要了來。回到九重天之後,我才得知此乃梵音笛,實是一等一的神器,難怪墨淵當時的臉色不怎麽好,原是心疼了。”

滄夷默默聽完錦瑟的話,咳了幾聲道:“他是心疼了,不過不是因著此乃一等一的神器,而是因為,此乃魔族始祖女神,少綰的遺物……”話畢,滄夷忽的記起一事,梵音笛除了已故的少綰,四海八荒內無人能夠駕馭,如今錦瑟,他不由的又想起在鬼界三生石上所見,額上不由冒出幾滴冷汗,錦瑟,竟是當年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少綰的轉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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